我要睡遍天策府。

我的须须弯了(下)

·舍不得死军爷
·虽然不可以吗最后一章没放,但在这篇里提前交代了
·又是没有军爷的一年。但新的一年会依旧爱着天策府
·食用愉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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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,喝口酒我们继续。

诶?你不喝酒?为什么?啊,酒量小是吧。这倒和那家伙挺像的。他也不能喝,一杯倒的那种。记得有次庆功宴,都叫他不要来,来了还非要帮我挡酒,结果硬撑着喝了几杯直接倒我身上。完了还是我扶他回去的。真是的。

不过他替我喝酒的样子还挺帅。

咳,扯远了,扯远了。讲到他说追我是吧。他这话对我的冲击挺大的,我懵了好久才缓过来。现在挺后悔我那时没一个巴掌甩上去让他滚。

我这人什么都好,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太软。平常最怕看别人求而不得的样子。所以之后我默许了他做的任何事,连青楼我都不去了。不知道那双漂亮的眼睛难过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。挺不想看到的。

嘿,臭小子,不是因为我没被人表白过才改邪归正的。不是我吹,我小时候特受欢迎。那时有个随师父来的小万花可喜欢我了。一小只,每次跟着她师父路过都偷偷往我这看,小脸红扑扑的。她还私下送过我亲手摘的草药呢。只不过后来...后来战乱,她师父死了,她也死了。屁大点小孩,还没什么都不明白,就死在狼牙军的刀下了。

生而不得,死而无获。所以我挺害怕收到别人真心的。

哎,唐止这家伙非把一颗心捧我面前,这辈子真载他身上了。

当时场景是这样的,他说他追我,我说随你便。我是不是很霸气?

我撂下这话给他,潇洒的走出青楼。第二天,第三天,乃至接下来一个月内的每一天他都来找我。似乎是把我的随便当作了接受。

刚开始特烦,可不知不觉中竟变成我生活的一部分。

习惯校场操练后回屋有个人给你上药,习惯无聊郁闷时有个木头在身旁听你抱怨,习惯不当差有个人陪你去近处看看风景,习惯手痒时有个人和你对练......

日子似乎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挺不错。除了那家伙神出鬼没,不在有旁人的地方出现的屁习惯外都挺好。

一天早上,他在我屋里捡到一个布袋子,我从来都随身揣在怀里,许是那次换衣时不小心掉了下来。他问我是什么,我说是一枚暗器。他打趣道是不是哪个唐家堡的姑娘给我的定情之物,我笑了笑,告诉他那许是杀害我师父的利器。他没接话。我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,拿过袋子出去操练了。

那段时间我最好奇的不是他面具下的容貌,而是他作为一个杀手那么闲的原因。难道他都不用接任务?

相处一个月后,我问了他这个问题。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这是唐门内部的事,不能外传。

他却忽然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递给我。

他说,上次那个任务结束后他以伤病为由告了一个半月的假。明天是最后一日。那个盒子是信物,让我收着,等他回来。

他这番话搞得我心里像缺了什么一样,难受得紧。我抿抿嘴,干干地说嗯我等你,下个月清明和我一起去拜祭我师父吧。

我是有打算在清明师父坟前确定关系的。

他揉了揉我的头,说乖。那次我没舍得打开他的手。

我还记得他走后,手里的木盒像个火炭,烧得我脸一直红着,大伙都以为我受了风寒,强迫着把我送去大夫那。我不好直说,就顺着大夫号脉。高冷的大夫看了我一眼,在纸上写下“思春,没救,抬走。”接着把我们全都轰了出去。

他才思春,他全家都思春。

这事后大伙看我的眼神变得非常的意味深长。我还偷听到什么以前叫我出去玩二话不说就走,现在磨磨唧唧半天憋出个不行原来是外面有人了的话。

于是,营里流传出一段如此风流的我是如何被一名美丽善良的女子感化,并私定终生,立下誓约白头到老的狗屁感人故事。

我呸。要真这样我做梦都能笑醒。

噫,你好奇盒子里是什么?这个嘛,容我慢慢讲。他给我的时候盒子上是有把锁的,我研究了老半天,觉着不像是什么唐门机械,倒像是随便在市场上买来的便宜货。木盒摇起来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在里面。

我是有想过找人开锁或者砸烂算。不过算是那家伙一片心意,我也怕他生气,不愿随意糟蹋了。等他回来再说。

故事里女子给男子的定情信物不是一定要贴身带着吗,我呢,虽然盒子硬,不好带,我也很认真的装在布袋里别在腰上。

等等,你说信物也可为朋友之礼而不一定是定情信物?嘿,你管我,我就愿意理解为拿来定情的不行吗!

大人大量,我不和你计较。

有天对练,我和二狗子打。营里知道我有个定情木盒,他们好奇,但我舍不得给他们看。

二狗子知道得多,猜得出一般随身带着的会是信物。所以臭崽子出招时枪枪往我腰上布袋打。

看着他卖力的样子,我脑海里浮出一个想法,似乎在切磋中不慎把盒子打烂的理由到时候解释起来挺不错?于是我装作被石头绊了一下,让二狗子把布袋打飞了出去。

我清楚的听见木盒碎掉的声音。

二狗子本意是想把布袋打下来后抢过去看,没想到直接打烂了,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。
不过正和我心意。趁他还愣着我赶紧跑过去捡,把东西全从布袋里抖出来。

一把破锁,烂掉的木盒碎屑,以及一枚黑色的暗器?那玩意前尖后宽,形状像长枪的枪头,不过更轻更薄,只有手掌大小。我立即想起师父留下的那枚。我胸口瞬间生起一阵不安,久久不去。

我琢磨着唐止送我这玩意的目的,没注意到二狗子偷偷向我靠近。他看见我手里的东西时惊讶的叫出声,又立即压低声音对我说,兄弟,没想到你对象是唐门中人。这化血镖可说是一旦发出,人非死即残啊,怎个当做定情之物了?

校场其他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慢慢围了过来,我不敢多想,赶忙揣好,装作没事继续操练。

晚上回到屋中,我更加感到不安。想起二狗子的话,会是唐止杀了师父吗?

我终是下定决心从怀里掏出了它们,二者在颜色,形状,大小上一模一样。即使如此我依然安慰自己可能是唐家堡定了很多批同样的化血镖,不一定是唐止所为。可当我细看发现暗器底部均刻有一个“止”字时,我知道,我再也骗不了自己。

报仇的念头自师父死去的那天就已产生。我曾愤恨过自己的没用,下葬那夜我用手不停垂打木桩直至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。

那时的我肯定想不到,我所想执子之手的人,是我立誓要杀之报仇的人。

你说的没错,在暗器上刻名字的这种会暴露身份的作法的确很奇怪。我怀疑过,可根本说服不了自己师父不是被唐止所害!

我很迷茫,痛苦。甚至在梦里,我和唐止相拥,师父突然出现,手中紧紧握着那枚插入他心脏的化血镖。他责问我为什么不为他报仇。我下意识去看唐止,却发现不知何时我手中多出的长枪刺穿了他的心脏。

类似的梦我做了很多。一方面我害怕唐止回来说出事实的真相,另一方面我希望唐止亲口告诉我师父不是他杀的。我想,即使是恰巧和人同名的谎言我也愿意相信。

只要他说。

到清明前日的一晚,那家伙突然回来了。满身是血。面具也划破了。他是用最后一点力气躲开站岗的人跳进我的屋子。

他一声不吭的倒在我身上。我着实被他吓了一跳。空气里的血腥味表明着他受了严重的伤。果然,在腹部有条很深的刀口,虽然简单包扎过但仍在渗血。

我没有时间去管其他的事情。脑子里只剩下一定要救活他的想法。不能叫军医,我凭着战场上的经验用屋里为数不多的药品给他治疗。忙了一晚,确定伤口不会感染扩大后趴在床边睡着了。

在清晨刺眼阳光的照射下,我睁开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睛。他醒了,我也醒了。他看着我,眼里充满了唐门之人不该有的温柔。

对于我半天没动静,他察觉到不对,问我发生了什么。

我感觉嗓子特别的干燥。之前满腔恨意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都化作苦水沉了下去。

你…给我的这个化血镖…是不是只你一个人有…

他说,你打开了吗,我本想回来亲手把它拿给你的。既然你看到了,就收下吧,当做我给你的定情之物。

离事实越近越害怕。我颤抖着把师父的那枚化血镖扔在他面前。他脸色一沉,问我哪里来的。

我说,这是杀害我师父的凶器。

他没说话,皱着眉,忽然又释然了什么,自言自语地说是这样吗,太好了啊。

我不明白,被他这没头没脑的反应搞着急了,直接问他我师父是不是你杀的。

他微笑着回答我说,某种意义上,算是。

我应该趁他受伤无法反抗拿那枚化血镖杀了他的!但我做不到,连触碰的勇气也没有。我愧对师父。我冲出门,不顾外面下着的雨,骑上马奔向师父的坟墓。

每年的清明我都会去拜祭,营里人都清楚,不会拦着我。

到了那地,我跪在师父坟前。雨水混杂着泪水滚落。

一瞬,雨水避开了我,一把伞出现在我头顶。我知道是唐止。

我问他,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来这里,你不知道我想杀了你吗。

他是带着伤硬撑着出来的,声音很虚弱。他说,我没有跟踪过你来这里。我知道你师父埋葬的地方。五年来你来拜祭你师父,而我来看望另一个人。

他顿了顿,也跪了下来,继续说,你没好奇过你师父旁边那个小土堆是什么吗。那是我哥。叫唐止。现在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。

他的脸愈发没有血色。说话也很吃力,喘着气。他的样子使我心痛一阵揪痛。

你先起来。我会相信你的。

唐止摇了摇头,说,就这么跪着吧。欠他们的。你愿意相信我,我很开心。

按他说的,大致是他一岁时,村里闹灾荒。他哥当时十二岁,带他跑到外乡谋生路。在一个破庙里差点饿死。幸好天策军路过,遇到我师父。十六岁,年轻气盛,把自己的干粮全部给了他们,照顾了一晚上。分别后,他哥带着他入了唐门。因为神似,方便执行任务二人都改名为唐止。两枚化血镖上的字是他哥在入堡后第二年亲手刻上的。五年后,他哥机缘巧合的再次遇到我师父。然后,他们在一起了。毕竟是杀手,他哥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,他怕给我师父带来不好的影响。师父理解他,陪他瞒了十年。

师父的死,算起来也真跟唐止有关。我指小的那个。

之后他哥得了一份任务,暗杀对象是我师父。按规矩,如果拒绝执行任务,则视为叛逃。不仅他哥要死,与他哥有亲属关系的人也要死。并会派出第二名杀手继续执行。他哥考虑再三,无法作出决定。还是选择告诉我师父。

师父得知后,说,我们可以逃。但你还有个弟弟,他不能逃。我们不能害了他。十年了,够了。我徒弟也大了,不用操心什么。

根本来不及阻止,师父就用他哥赠与的那枚化血镖自杀了。

失去挚爱之人的痛,是难以想象的。

他哥回堡复命。找来唐止,把一切告诉了他,随师父去了。死前,嘱咐唐止一定要将他埋在师父旁边,不立碑,不拜祭。

他知道我师父有徒弟,可不知道是我。直到我扔给他那枚化血镖,他才明白天意有多么弄人。

他很庆幸,我没有丢掉它。他很感谢,遇见了我。

哈哈,是有点矫情。你不要太在意。就这样,我接受了他,在他哥和我师父面前。拜祭完回去,鉴于他受了伤不好运动,我主动给了一次……

咳,我们跳过这个。

他说如果哪一天他死了,记得把他埋在他哥旁边,不立碑,不拜祭,一个小土堆就好了。我说我才不管你,到时肯定随便挖个坑乱埋。

我和他的故事还没完。

安史之乱,唐门不再接暗杀的单子。他们一部分为大唐清除内患,一部分,像唐止一样,上了战场。和我们一起共守大唐。

他的主要任务还是干跟本职差不多的事。埋机关,暗杀敌军将领,在暗处保护我……

战争是残酷的。我拼尽全力才活下来,走到今天将军的位置。

别紧张啊,你刚来不认识我很正常,我不在意。

哎,走得越远,你身边消逝的生命越多。我亲眼看见我的宝贝师弟被狼牙的大刀划开喉咙。虽然血洒沙场是天策将士最自豪的事,但对等候他们的人来说却是最痛苦的事。那个他所深爱的西湖藏剑少爷,只能在得知消息后,抱回一具冰冷的尸体。

依军规,战死的士兵应由我们处理。但我默许他带走师弟。听说后来我师弟被葬在一颗银杏树下,那个少爷守护至今。或许对我师弟来说比起北邙,在那人身边更好吧。

你问唐止现在怎么样了?他呀,早死了。我想想,安禄山叛乱后,血洗天策。他不是神明,过多的战事使他累了。最后的大战中,我们弹尽粮绝,他用身体替我挡了一箭。

噢,照他说的,我把他埋在他哥旁边了。一个小土堆。

呼,说完啦。对了,如果我死了,你看看能不能把我拖到唐止那埋了。不立碑,不拜祭,只留我师父一人的碑,谁叫他最早呢哈哈哈哈。反正四个人正好凑桌叶子戏。

开玩笑的,我还要守着大唐江山呢。走,我们喝庆功宴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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